川超热身赛：呐喊与鞠躬间的双向奔赴

9 月 7 日的南充高中临江校区体育场，午后阳光把草坪晒得暖洋洋，却抵不过看台上翻涌的热浪。一面绣着 “雄起” 的黄色战旗在风里猎猎作响，500 多名球迷把看台塞得满满当当，鼓点敲得震天响，“南充雄起” 的嘶吼声撞得球门网嗡嗡发抖 —— 这场川超热身赛的温度，早被提前点燃。

比赛第 24 分钟，南充队 86 号球员林冠杰借着角球机会头球破门，看台上瞬间炸开了锅。南充球迷联盟的鲁和平猛地扬起鼓槌，20 多名核心成员跟着鼓点齐声吼起专属口号：“喊南哥！” 声浪里混着 “先吃好，再干扁” 的俏皮喊话，这是球迷们早就排练好的暗号 —— 赢球要庆祝，输了也得让客队先尝够锅盔凉粉的滋味。看台上有白发老人举着 “四川全兴” 的旧围巾，也有扎着马尾的姑娘举着手机狂奔，镜头里定格着球员们相拥庆祝的身影。

下半场局势突变，广元队连追两球反超比分。就在球迷们攥紧拳头时，看台上突然响起整齐的拍手声，从零星几人到全场呼应，节奏越拍越快。“南充南充，勇敢前冲！” 的市州口号像给球队注了强心剂，林冠杰在中路摆脱防守怒射破门，将比分扳成 2 比 2。不到 5 分钟，51 号冉家何抓住对方失误，一脚刁钻的 “贴地斩” 让足球擦着门柱钻进网窝。这记绝杀让看台上的黄色人浪瞬间沸腾，有球迷激动得把围巾抛向空中，围巾飘落时，正撞见球员们集体转向看台深深鞠躬的背影。

“那一下鞠躬，比赢球还让人眼眶发热。” 带着儿子来看球的老球迷周先生说。他指着场上 44 岁的老将解释，这支球队里有教师、警察，还有 19 岁的学生，没人拿高薪，却在落后时跑得比谁都凶。球员们鞠躬时，看台上的鼓点突然停了，上千人自发唱起改编版《成都》：“和我在川超的赛场走一走，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……” 歌声里，冉家何在伤停补时阶段再进一球，将比分锁定为 4 比 2。

终场哨响后，球员们没有立刻退场。队长抱着足球挨个走向看台，把签名抛给伸来的无数只手。穿蓝白渐变队服的德阳球迷和绿白战袍的雅安球迷挤在一起欢呼，嘴里喊着 “雅安 T 锤子，全省砸场子” 的搞怪口号，却又互相递着矿泉水。技术顾问秦勇站在场边微笑，这位前四川全兴队名将刚给球员们上完防守课，此刻正看着孩子们追着球员要签名，“这就是四川足球的火种啊”。

夕阳把球员和球迷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有人在看台上留下 “雄起” 的涂鸦，有人把没喝完的矿泉水摆在替补席旁 —— 那是给球员们留的。鲁和平清点战旗时发现多了几条陌生围巾，“是客队球迷留下的，说下次来还要‘扎场子’”。远处传来收废品老人的吆喝声，混合着渐弱的欢呼，构成最鲜活的市井交响。

这场热身赛早已超越胜负。当球员鞠躬致谢时，球迷用呐喊回应；当球迷嗓子喊哑时，球员用进球回报。就像泸州教练魏群说的，川超的赛场从来不只看成绩，在这里，锅盔凉粉的香气和汗水的咸味混在一起，方言口号与加油声撞在一起，构成最动人的双向奔赴。夜色渐浓，体育场的灯光亮起来，照见看台上未干的泪痕，也照亮球员们球衣上 “四川” 两个字的反光。